随着唐纳德·特朗普民事欺诈审判的开始,重要的是要记住三件事:
首先,特朗普是一个神话家和骗子,证据显示,他经常公然夸大自己的资产价值,为自己的商业帝国提供资金。
其次,纽约法律赋予了追究此类不当行为的极其广泛的权力。根据法律规定,没有要求证明特朗普的行为伤害了任何人——在这种情况下,是指借给他钱的银行。没有必要证明欺诈是故意的。审理此案的法官拥有广泛的自由裁量权,可以像他那样实施严厉的补救措施,吊销特朗普在纽约经营的执照,并任命一名接管人监督他的财产的解散。
但这让我想到了第三点,如果你和我一样不喜欢这位前总统,这可能需要一个触发警告:据我所知,对他的惩罚规模是前所未有的。
当然,特朗普应该为任何不当行为负责。对于命令特朗普为他的欺诈行为付出代价,我没有任何疑虑——纽约州总检察长利蒂夏·詹姆斯(Letitia James)要求赔偿2.5亿美元——这就是目前正在进行的审判将决定的结果。当特朗普被命令开出一张大支票时,我会欢呼的。
但就像上周法官在他的意见中下令的那样,强迫出售或以其他方式处置他的企业,似乎既没有必要,也过于严厉,与被指控的罪行不成比例。我担心这种后果不会发生在另一个有类似不当行为的被告身上。
在去年针对特朗普、他的成年儿子和相关企业提起的诉讼中,詹姆斯称,特朗普系统性地夸大了他所持资产的价值,在一年内高达22亿美元,以诱使银行以更优惠的条件借钱给他,并获得更好的保险。
一个特别特朗普的例子是:他向贷款人和保险公司提交的财务报表称,特朗普自己在特朗普大厦(Trump Tower)的三层公寓面积为3万平方英尺;事实上,它(仅仅)是10996。
詹姆斯的办公室依靠的是一项非常强大的纽约法规,即《行政法》第63(12)条,该法规赋予司法部长追查商业交易中“持续欺诈或非法行为”的权力,并“在适当的情况下,取消”在纽约州开展业务的“任何证书”。
在上周的裁决中,法官亚瑟·恩戈伦(纽约最高法院是审判级别的法院)同意詹姆斯的说法,并表示审判将只针对特朗普需要交出多少钱的问题进行。与此同时,恩格尔伦下令取消特朗普或他的儿子们“控制或实益拥有的任何实体”的营业证书。他提出,将设立一个接管人来“管理被取消的”企业的解散。
读了恩格尔伦的裁决,你就会明白他对特朗普的诡计和顽固不化的不耐烦是有道理的。他写道:“即使有了初步禁令,并有独立监督机构监督他们的遵守情况,被告在开展业务时仍在继续传播虚假和误导性信息。”这种对法院命令的“持续蔑视”,“加上年复一年虚假(财务状况陈述)的持续性质,已经证明了取消证书的必要性。”
尽管如此,这是一种非同寻常的补救措施——对任何企业来说都不寻常,但对于一个无法离开管辖范围到其他地方经营的房地产帝国来说,这即使不是致命的,也是特别可怕的。
“这是商法死刑的一个版本,”哥伦比亚大学法学院教授、公司法专家埃里克·塔利(Eric Talley)说。“我不知道有这么大规模的先例。”塔利说,令他特别震惊的是,法官取消了该州所有与特朗普相关的营业执照,而不仅仅是那些涉及估值过高的房产的营业执照。
纽约总检察长办公室的资深房地产律师李·伯格斯坦(Lee Bergstein)对此表示赞同。他说:“法律专家正试图实时解决这个问题,因为在某种程度上,这种补救措施以前曾被用于这种规模和范围的补救措施。”
事实上,以前取消案件的例子似乎很少,而且适用于对受害者的伤害要明显得多的案件。例如,Engoron引用了2021年的一个案例,涉及一家公司被指控欺骗小企业主同意支付不合理的信用卡处理设备租赁费用。
在这种情况下,总检察长办公室寻求命令,阻止这家屡犯的公司“在纽约州开展涉及设备融资租赁和/或债务催收(或提供履约保证金)的任何业务或执行任何行为”。这与特朗普下令解散房地产帝国的做法相去甚远,尤其是考虑到对特定受害者的明确伤害相对较少。
伯格斯坦向我指出了1974年的另一个案例,在这个案例中,一家不可靠的公司自称是一家政府机构——纽约消费者利益办公室——向房屋维修和装修企业征求广告。再一次,令人震惊的欺诈行为对不成熟的当事人造成了实际伤害,而不是银行和保险公司显然有能力照顾好自己。
我没有给特朗普的简报。和其他许多人一样,我希望有一种方法能充分惩罚他的不当行为——所有的不当行为——并防止重蹈覆辙。不仅仅是他被指控的罪行,还有他对这个国家和公民造成的所有非刑事损害。特朗普摧毁了这么多让这个国家变得更好、更公平、更安全的机构,似乎没有一套惩罚措施能与他造成的损害相提并论。猛烈抨击的诱惑是可以理解的,尤其是在一位被选举出来的检察官手中,他运用了一项特别强大的法规。
法治意味着不允许特朗普逃避对其行为的刑事或民事责任。但这也意味着,在类似的情况下,对待特朗普的态度不能比其他人更严厉,我担心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