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8月，威廉·c·霍尔曼惩教所(William C. Holman Correctional Facility)的官员向165名死刑犯分发了阿拉巴马州执行程序的副本。每个人都需要签名来确认收到这份协议，协议中有一个全新的章节专门讨论氮缺氧死亡，这是一种新的、未经测试的死刑方法，该州打算在本周四尝试。阿拉巴马州惩教局的实验对象将是肯尼斯·尤金·史密斯，他在2022年11月的一次注射死刑中幸存下来。
伊丽莎白·布鲁尼格:阿拉巴马州的暴力史
氮气缺氧作为一种行刑方法要归功于一位名叫斯图尔特·克雷克的加州编剧(科幻和恐怖电影《最后的地球女孩》、《他知道》和《死亡警告》的作者)，他在1995年的《国家评论》上发表了一篇文章，提出了这种方法的人性化和简单性。克雷克去年在《华尔街日报》(The Wall Street Journal)上发表了一篇文章，接着他称赞阿拉巴马州的官员准备实现他的提议。“氮气缺氧是无痛的，”克雷克写道，他的分析是基于与气体有关的工业事故的细节。“它不需要药物、毒药或医疗程序，其效果是众所周知的、一致的和可靠的。它的第一个症状是失去意识。”
但是Creque假设了很多关于缺氧氮的执行，这还没有证据。国家不能简单地为了杀死囚犯而重新创造工业事故的条件。虽然有三个州的法律允许使用氮缺氧，但阿拉巴马州是第一个制定(经过精心编辑的)实施方案的州。这份文件去年出现在法庭文件中，让人们对阿拉巴马州的打算有所了解。福特汉姆大学(Fordham University)法学教授黛博拉·迪诺(Deborah Denno)告诉我:“然而，阿拉巴马州从来没有一步一步地说明过，这种氮气缺氧死刑应该如何进行。”“读者只能通过对将要发生的事情的大量编辑描述来推断出刽子手将使用的程序。”Denno指出，该议定书没有明确说明氮气缺氧对执行人员的危害、安全设备的性质、具体的机器和设备以及执行执行的惩教官员的职责。迪诺说:“现在已经很清楚的是，这个制度对刽子手和证人都有潜在的危险，必须采取明确的步骤，确保没有人面临危险。”惩教署没有回应置评请求。
我们有理由怀疑阿拉巴马州是否能完美无缺地完成世界上首例氮气死刑。2022年，该州连续三次通过注射死刑执行失败，其中包括史密斯。在这三个案例中，只有一个案例——小乔·内森·詹姆斯的死刑——囚犯真的死了。该州随后在2023年通过注射死刑处决了两名男子，但没有公布ADOC对执行程序进行的内部审查结果。无论结果如何，这次处决都将是一次实验，而史密斯将是它的人类实验对象。
法律文件为美国24年来的首次毒气处决提供了线索。(美国最后一次毒气处决发生在1999年，由亚利桑那州执行，37岁的囚犯沃尔特·拉格朗德被绑在一个充满氰化物气体的密封室里，任其死亡。与此同时，阿拉巴马州打算使用一种通常无害的氮气，通过面罩泵入，以取代足以杀死史密斯的氧气。)
2023年底，ADOC提交了该机构区域主管辛西娅·斯图尔特(Cynthia Stewart)的一份宣誓书，作为与史密斯持续进行的法律斗争的一部分。斯图尔特是该州计划用氮气使史密斯窒息的装置的专家，他详细介绍了在执行死刑期间将用五点安全带固定在史密斯脸上的面具。据斯图尔特说，这种面具适合各种各样的佩戴者，并允许他们通过塑料说话。“在史密斯被带到行刑室后”，面具将被封存起来，部分原因是当时在场的狱警人数最多，这“确保了即使囚犯变得好斗，面具也能被妥善封存”。如果ADOC的定制行刑机运转良好，纯氮气将充斥史密斯的肺部，取代足够的氧气使他窒息。
伊丽莎白·布鲁尼格:阿拉巴马州计划用毒气处死囚犯
但如果这个装置失灵，后果可能很严重。在化学安全委员会发布的一份安全公告中，联邦机构警告说，“呼吸缺氧的大气会产生严重而直接的影响，包括在一两次呼吸后就会失去意识。”暴露在空气中的人没有任何警告，也感觉不到氧气水平过低。”美国职业安全与健康管理局要求工作场所将氧气含量保持在19.5%到23.5%之间。如果执行面罩上的密封不能正确粘附，或者气体输送机构上的阀门脱落，执行室内的工作人员可能会有受伤或更严重的危险。尽管ADOC声称已在执行室内放置氧气监测器以防止此类灾难，但测试这些监测器的计划并未包括在其协议中。
史密斯的律师辩称，阿拉巴马州粗略描绘的氮缺氧对他们的客户来说是痛苦和痛苦的重大风险。“具体来说，”他们在12月29日提交的听证会后简报中写道，“ADOC计划通过戴在史密斯脸上的面罩向他输送氮气，这将使他面临以下重大风险:(1)氧气会渗入面罩，这可能使史密斯先生处于持续的植物人状态，导致他中风，或经历窒息的感觉;(2)他会因自己的呕吐物而窒息。”专家证人罗伯特·杰森·杨(Robert Jason Yong)是波士顿布里格姆妇女医院(Brigham and Women’s Hospital)和哈佛医学院(Harvard Medical School)的麻醉师，他说，暴露在低于100%的氮气中——比如通过一个密封不当的口罩——可能会给史密斯带来灾难性的后果，而不仅仅是死亡本身的痛苦。史密斯的律师在他们的陈述中指出，即使是州政府请来的专家医生也认为，由于缺氧过程的一部分，史密斯可能会遭受脑损伤、中风或持续的植物人状态。
执行方法及其特定的危险很重要。任何囚犯都不应受到残酷和不寻常的惩罚。然而，处决本身仅仅是一个漫长过程的结束，这个过程可以被公平地描述为折磨:生命在迫在眉睫的死亡威胁下。史密斯已经忍受了国家支持的杀戮的每一个阶段。阿拉巴马州不仅想让他重复整个噩梦，还想加入人体实验的元素。不管史密斯在密室里发生了什么，他的痛苦早在那之前就已经存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