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rica DeBoer是美国最大的农村医疗网络的护士长，她认为她终于可以为过度劳累的员工和成千上万的病人提供一些缓解。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从马尼拉和尼日利亚拉各斯远道而来的160多名护士本应抵达桑福德医疗中心中西部的医疗机构。
但现在，如果幸运的话，只有36人会来。
美国正处于签证倒退的过程中，需求激增与年度签证上限发生冲突，导致签证处理队伍堵塞。这种延误对医院使用的主要签证类别尤其不利。今天，政府官员才刚刚开始处理两年前的文件，当时许多医院开始雇用外国护士并申请他们的签证。
专家估计，至少有1万名外国护士被无限期推迟——这种拖延几乎肯定会使本已严重的全国护士短缺问题雪上加霜。在疫情导致10万名护士因工作倦怠或提前退休而离职后，美国医院将目光投向了海外，以填补这一空白。
“我们无法接收那么多病人，”拥有30年护理经验的DeBoer说，她计划在短期内雇佣更昂贵的合同工，并在可能的情况下推动更多的病人在网上就诊。在接下来的几年里，桑福德医疗中心(Sanford Health)要填补1000个护士职位空缺，外籍员工是该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我们指望着那些国际护士，”她补充说。
过山车
Karissa Canlas就是其中之一。这位37岁的老人现在应该在北达科他州的法戈，在那里的桑福德健康医院工作。相反，她被困在自己的祖国菲律宾，按照美国的工作时间为一家医疗保险公司处理索赔。
“它让你计划的一切都停止了。对于我们这些还在等待的工人来说，这真的就像坐过山车一样，”坎拉斯在马尼拉的家中接受Zoom采访时说。她和丈夫以及两岁的儿子住在马尼拉。“我离成功很近了，所以才会这么痛苦。”
为一名员工申请绿卡需要几年的时间。而且费用昂贵，每位申请者的起始费用约为1万美元，这还不包括技能和语言培训、机票、住宿和其他费用。
代表大多数行业人力资源公司的美国国际医疗保健招聘协会(American Association of International Healthcare Recruitment)主席帕蒂?杰弗里(Patty Jeffrey)表示，在其成员公司中，大约有1万名外国护士受到了这种倒退的影响。
“情况会变得非常糟糕，”杰弗里说。“已经出现了全面的短缺——然后进入签证倒退。”
为了填补这一空缺，桑福德健康计划雇佣所谓的“旅行者”，即短期合同在全国各地旅行的护士。但他们的费用大约是全国普通护士每小时39美元工资的三倍。法戈的护理副总裁特蕾莎·拉尔森(Theresa Larson)说，虽然临时员工有所帮助，但很难提供一致的标准护理。
人工智能
桑福德健康公司也在尝试非人类选择。丹尼·桑福德(Denny Sanford)是第一银行(First Premier Bank)的亿万富翁创始人，也是这家医院网络的同名创始人，他投资了3.5亿美元用于技术升级。
其中包括“虚拟保姆”，通过摄像头，一名护士可以在屏幕上同时监控多达16名患者。Sanford Health还与软件公司Flexwise合作，部署了一种人工智能工具，可以预测患者的负荷和相应的时间表。
该卫生网络还在试点一个项目，将两室诊所引入小城镇，由一名护士提供基本护理，并根据需要通过电脑与医生联系。明年，他们还计划在南达科他州苏福尔斯开设一家机构，作为所有这些远程医疗和虚拟医疗的中心。“对我们来说，没有廉价的解决方案，”拉森说。
事实上，这些昂贵的解决方案对许多医院来说是遥不可及的。根据美国医院协会(American Hospital Association)的数据，去年年底，美国多达三分之二的医院可能负债累累，这一比例是2019年底的两倍。根据医疗质量和支付改革中心(Center for Healthcare Quality and Payment Reform) 2023年的数据，由于财政压力，美国近30%的农村医院面临关闭的风险。
所有这些先进技术也有其局限性。
亲自动手的
去年10月的一个下午，在法戈的桑福德健康(Sanford Health)行为健康部门，四名护士围在一位精神崩溃的病人身边。
在这里，医院治疗患有精神分裂症等急性精神疾病的患者。这个单层的设施配备了光滑的、减少伤害的门把手，进入它需要通过两组独立的安全门。24小时视频监控无法替代护士的现场治疗和监控。
40岁的安德鲁·伊达尔戈(Andrew Hidalgo)是在场的护士之一。他刚从马尼拉来到这里，每周工作36个小时。桑福德医疗中心的设备比他在菲律宾老家时使用的设备更先进，他在菲律宾努力寻找医院的工作。
像伊达尔戈这样的国际护士在行为健康领域的比例过高，这是一项艰苦、有时甚至危险的工作。“我无法控制每次工作都会发生什么，但我可以控制自己的态度，”伊达尔戈在训练中心的一间小会议室里说。“我想的是我的家人，以及我能给他们什么样的未来。”
伊达尔戈的大部分时间都是直接与病人互动，每班大约有五次。当他走过走廊时，他向他们挥手，他们喊出他的名字。“为了获得他们的信任，你需要和病人建立联系，”他说。
等待游戏
根据美国护士协会主席詹妮弗·门西克·肯尼迪的说法，依靠像伊达尔戈这样受过国际教育的护士只是解决方案的一部分。
问题的核心是护士的流失率，在美国，这一比例仍然高达27%左右。她说，肯尼迪的组织提出了100多条建议，以解决主要原因，包括更好的安全政策和灵活的日程安排，但医院接受这些建议的速度很慢。
“我们必须改善我们的工作环境，”她说。“为什么我们会期望为任何人提供不太好的工作环境，不管你是在国外接受教育还是在美国接受教育?”
在马尼拉，尽管存在不确定性，但坎拉斯试图保持乐观。她最好的朋友，Kristel Saldivar，五月份来到了法戈，正在为她在北达科他州的第一个冬天做准备。
“有时候你会问，让我去美国真的是上帝的旨意吗?但这是我的梦想。”“所以你别无选择，只能等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