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周内的第二次灾难性飓风迫使美国政府面对一个残酷的现实:在一个已经面临巨大财政挑战的国家,气候灾难正变得更加频繁、致命和昂贵。
最早的估计显示,最近的飓风“米尔顿”(Hurricane Milton)可能给佛罗里达州造成了大约500亿美元的损失,摧毁了无数的房屋、企业和关键的基础设施,这些设施需要修复或更换,可能需要迫切需要的联邦援助。
但米尔顿只是美国最近发生的极端天气事件,根据一些联邦政府的估计,美国平均每三周就会经历一次价值10亿美元的气候灾难。随着这些风暴、干旱、野火和洪水袭击的频率和强度越来越高,灾后重建工作也变得越来越昂贵。在国家债务超过35万亿美元之际,这加剧了联邦政府的许多财政压力。
穆迪分析(Moody 's Analytics)首席经济学家马克?赞迪(Mark Zandi)表示:“我认为,气候变化的代价对我们本已非常脆弱的财政前景构成了越来越大的威胁。”他补充说,考虑到政府必须“每年再花数百亿或数千亿美元来帮助减轻气候事件的影响”,“前景看起来更加黯淡”。
赞迪说:“除非我们做出一些改变,否则这是对我们财政前景感到紧张的又一个理由。”
美国不断恶化的财政健康状况是多种因素的结果,包括支出增加、人口迅速老龄化和税收不足,尤其是在唐纳德·特朗普政府采取减税措施之后。预算专家普遍认为,气候变化可能会加剧这些问题,损害经济产出,同时迫使政府增加支出,减少产出,因为政府正在努力应对危险排放的后果。
两年前,白宫试图计算潜在的成本:乔·拜登(Joe Biden)总统的高级预算顾问预测,在未来几十年里,华盛顿每年将面临高达1280亿美元的新支出,仅用于应对某些气候紧急情况,包括飓风、野火和洪水。
但联邦官员当时承认,他们的估计是不完整的:他们无法解释气候变化可能耗尽联邦金库、压低税收、压垮政府项目、耗尽经济或损害美国人健康和福祉的所有方式,所有这些最终都可能增加纳税人的负担。
两党政策中心(Bipartisan Policy Center)住房和基础设施项目主管安迪·温克勒(Andy Winkler)说:“有相当明确的证据表明,由于气候变化,我们在一系列不同类型的灾害上的支出增加了。”
这些可怕的警告与国会的情绪形成鲜明对比,民主党人和共和党人经常在谁应该为极端天气的成本买单的问题上发生争执。9月下旬,议员们离开华盛顿参加竞选活动,他们表示不太愿意在紧急情况下返回。
与此同时,拜登并没有要求国会在“米尔顿”号和它的前任“海伦”号摧毁北卡罗来纳州之后重新召开会议。本周,总统敦促议员们“尽快行动”,批准紧急拨款。
目前,联邦紧急事务管理局似乎有足够的资金来应对接连不断的飓风。近年来,随着气候灾难变得更加普遍和严重,该机构发现对援助的需求急剧增加。
根据无党派的国会研究服务处(Congressional Research Service)的数据,它的救灾基金在2023财年飙升至410多亿美元,该基金允许联邦应急管理局为立即反应提供资金,并协助当地社区支付恢复费用。过去四年是该计划最昂贵的四年,联邦应急管理局也在此期间利用这笔资金应对冠状病毒大流行。
这个数字并不完整,因为联邦应急管理局是在灾难中提供援助的十几个联邦机构之一,而且它经常向受灾最严重的社区提供多年的资金。w·克雷格·富盖特(W. Craig Fugate)曾于2009年5月至2017年1月在贝拉克·奥巴马(Barack Obama)总统任内负责该机构,他表示,在他任职的最后一年,也就是这场致命风暴过去11年之后,他仍在批准与卡特里娜飓风有关的援助。
“这些灾难都有很长的尾巴,”他说,并承认更长、更强烈的飓风季节的到来“给所有这些新工作增加了工作量”。
联邦应急管理局支出的增加与其他联邦机构和监管机构的悲观预测相一致,这些机构的警告在多年来经常被忽视的报告中暴露无遗,这些报告暗示了极端天气可能恶化联邦债务的方式。
政府的预算分析人士一再指出,随着美国越来越多的地区开始面临水位上涨带来的新风险,覆盖数百万美国人的国家洪水保险计划(National Flood Insurance Program)的支出迅速增加。
美国国家林务局最近报告说,他们每年平均花费29亿美元用于扑灭有覆盖土地上的野火,但它预计,在未来25年里,如果没有联邦政府的实质性干预,这一估计可能会增加84%。
一项研究发现,在最坏的情况下,如果人们因极端气温和不断恶化的空气质量而病情加重,到本世纪末,联邦医疗保健支出可能会飙升220亿美元,尽管该研究的作者警告说,这“可能只是总价格标签的一小部分”。去年,智库兰德(Rand)的外部分析师在对社会保障发出警告时,引用了过去的联邦调查结果,指出“如果人们提前退休,或者因气候变化导致残疾率上升”,社会保障的财务状况可能会恶化。
联邦监管机构政府问责局(Government Accountability Office)发布了多份报告,内容涉及一项重要的联邦项目,该项目旨在保护农民的作物免受干旱和其他不利条件的影响。自2016年以来,其成本稳步上升,到2022年(研究的最后一年)超过170亿美元。
“我们知道,随着气候变化加剧,未来的成本将继续增长,”倡导性非营利组织环境工作组(Environmental Working Group)的中西部主任安妮·谢辛格(Anne Schechinger)说。该组织研究了该项目,并提出了改革建议。
据该组织估计,2001年至2023年期间,联邦作物计划的支付增加了约500%。据EWG称,德克萨斯州等州的干旱和中西部等地区的高降雨带来的过量水分已经帮助推高了纳税人的成本,通常导致经常暴露在极端天气下的地区重复支付保险费用。
不断扩大的财政风险困扰着华盛顿的一些财政鹰派,他们呼吁联邦立法者通过其他预算削减或新的储蓄来抵消任何新的气候支出——包括一些紧急灾难支出。
“在这一点上,我们应该为这些紧急情况的成本买单,”负责任的联邦预算委员会(Committee for a Responsible Federal Budget)主席玛雅·麦克金尼斯(Maya MacGuineas)说。该组织主张削减赤字,MacGuineas表示,政府应该找到新的收入或支出削减,以确保未来的援助计划不会增加债务。
国会中的共和党人有时会停止其中一些措施,以确保它们不会增加赤字,尽管有些人在他们的社区受到伤害时改变了方向。本周,众议院议长迈克·约翰逊(R-La.)调查了北卡罗来纳州的严重破坏情况,但他没有明确指出这场迫在眉睫的战斗:他向当地人保证,联邦应急管理局有足够的资金,但承诺国会将很快召开会议,并在必要时批准“适当的数额”。
与此同时,民主党人普遍支持大规模新的联邦投资,以减缓气候变化,或减轻地球逐渐变暖带来的昂贵后果。
参议院预算委员会主席、民主党参议员谢尔登·怀特豪斯(Sheldon Whitehouse)说:“我们正处在这样一个时刻,普通美国人开始意识到,气候变化不仅仅是北极熊或绿色工作的问题,而且它现在可能对他们的生活产生非常危险的破坏性经济后果。”
上任后不久,拜登和他的盟友与共和党人合作,通过了一项两党合作的1.2万亿美元一揽子计划,该计划将加强美国的基础设施建设。一年后,民主党人不顾共和党的坚决反对,在《通货膨胀削减法案》(Inflation Reduction Act)中获得了新的气候专项拨款和税收抵免。
这项法律旨在促进包括电动汽车在内的清洁能源,并取消对石油和天然气生产商的税收优惠,这是拜登努力到2030年将排放量减少到2005年水平的一半的一部分。
“我们必须认识到,当我们试图改善国家的财政路径时,这是一个多年的努力,在这个多年的努力中,前期的投资实际上可以以有意义的方式获得回报,”总统的首席气候顾问阿里·扎伊迪(Ali Zaidi)说。
不断上升的风险也促使白宫在提交给国会的年度预算中计算气候变化的财政影响。这份于2022年发布的首份文件预计,一些气候情景可能会打击美国的产出,并提高美国的支出——导致美国债务在未来25年内达到其国内生产总值的124%,同时随着人口老龄化,社会保障和医疗保险的支出也会增加。
在随后的每一个财政年度,白宫都继续对气候变化带来的财政后果发出警告,预测这可能会提高军事成本,对反贫困项目产生新的需求,并威胁到如果房屋因极端天气而受损或被毁,政府偿还联邦政府支持的抵押贷款的能力。
奥巴马政府在3月份发布的最新预算中补充说:“人类造成的气候变化的影响已经深远,而且在美国各地正在恶化。”“随着气候变化造成的广泛经济损失增加,气候危机对联邦预算的影响也在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