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考虑资产价值下跌时,我们倾向于关注房价、股票,甚至是艺术品、葡萄酒和古董家具。
但如果资产价格崩盘,情况又如何呢?不到两年前,1973年3月与指数挂钩的英国国债发行时,每单位股票的定价约为330英镑;目前的价格仅为62英镑,不到最初售价的五分之一。
其效果是将负2.5%的收益率转变为正1.13%的收益率。谁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最初的买家支付如此高的价格。即使在发行时,也很明显,一场严重的通货膨胀即将到来。
我想,答案是,如果上帝不想剪羊毛,他就不会创造羊。多年的超低利率使投资者习惯于认为利率将永远保持在低位。他们认为,任何通货膨胀都是暂时的。人们又一次痛苦地重新吸取教训。
买家主要是英国养老基金,他们计划持有该股至到期,以达到负债匹配的目的,因此,至少对他们来说,在此期间,股价的任何波动都无关紧要。
然而,这是实实在在的钱,损失也足够真实;除了财经报纸之外,几乎没有人注意到,过去两年,政府债券经历了一场规模巨大的熊市。
2075年的长期挂钩可能是一个极端的例子,但没有一只金边股票毫发无损,因为政府发现,随着英格兰银行“量化宽松”资产购买计划的巨大损失,它正在付出代价。
奇怪的是,在市场顶部买入的股票在底部被抛售,纳税人被迫承担损失。
过去一周,债券市场的抛售再度点燃,原因是人们认为,尽管利率现在可能已经见顶,但各国央行将利率维持在高位的时间可能比此前认为的更长——这是“桌山”,而不是曾经假设的上下起伏的马特洪峰曲线。
如果发生在股市或房地产市场,今天持续的崩盘将经常成为头版新闻,但在金融专家之外,几乎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
当然,人们注意到的是快速上升的通胀和利率;债券市场的崩溃只是这个更大故事的另一面。随着利率上升,资产价格下跌。
然而,价值的暴跌也有力地提醒人们,不存在“无风险资产”这种东西,尽管如此,这一观念仍在支撑着政府债券市场,也是投资者最初买入政府债券的唯一原因。
当投资政府债券时,你至少知道它会在到期时全额偿还面值,假设政府在此期间没有违约,至少在英国从未发生过。顺便说一句,德国、法国甚至美国的情况就不一样了。
然而,主要的风险是通货膨胀,这是一种合法的、暗箱操作的违约形式,如果是外国买家,还有货币贬值的风险。这两个因素可以像价格波动一样有效地破坏价值。
我们以前也遇到过这种情况。上世纪70年代和80年代初的情况更糟,当时几代储户因持有政府债券而身无分文。随着通货膨胀的加速,我们看到了买家的罢工,导致利率进一步飙升。
随后,保罗?沃尔克(Paul Volcker)提出了一个今天听起来似乎是显而易见的常识,但在当时却是一个完全具有启示性的想法:除非美联储(fed)开始将利率设定在高于通胀率的水平,否则投资者将完全停止购买政府债券。
美联储采取了相应的行动,你瞧,通胀开始减弱,引发了政府债券近40年的牛市。最终,政府发现他们几乎可以零成本借贷。
事实上,除了少数例外,它们确实是这样做的,在疫情期间,当顺从的央行随时准备以最快的速度购买债务时,新借贷的狂欢达到了高潮。
令人惊讶的是,在这段令人发指的疯狂时期,系统还没有受到更大的损害。迄今为止,唯一明显的例子是利兹?特拉斯(Liz Truss)短暂担任首相期间完全由自己造成的负债驱动投资危机,以及美国硅谷银行(Silicon Valley Bank)的倒闭,该行的存款被投在了贬值的美国国债上。
诸如此类的案例肯定还有很多,尤其是在影子银行领域。无论如何,在这样的调整之后,你会预期会有更大的损失。金融稳定委员会(Financial Stability Board)的Klaas Knot最近对潜在的漏洞展开了调查,但可能已经太晚了。
接下来是64万亿美元的问题。债券市场的溃败是否已基本告一段落?市场继续押注于“软着陆”的想法,即通胀稳步回落至目标水平,但失业率不会大幅上升或产出不会减少。
从历史上看,这种情况很少发生。几乎无一例外的是,央行过度收紧政策,最终导致经济崩溃。
然而,这一次真正不同的是,就业市场依然活跃。英国和欧洲最近出现了疲软的迹象,但在美国仍然势头强劲。
油价也开始再次上涨,引发了人们对又一场冬季能源危机的担忧。换句话说,目前还不完全清楚通胀巨龙是否已被消灭。
然而,如果利率确实已经趋于稳定,那么政府债券价格也可以被认为已经基本触底,甚至可能被视为再次提供体面的价值。
债券价格通常在官方政策利率达到峰值后三到四个月左右开始反弹。但我们还不能确定我们正处于那个高峰。各国央行让市场继续猜测。这是顶部,还是只是停下来喘口气?世界各地的政府和债券市场投资者将祈祷是前者,这可能是押注的方式。
但不要指望事情会回到原来的样子。记住沃尔克规则:价格稳定的唯一保证是利率始终高于通胀率。这才是常态,而不是大流行前十年的零利率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