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0月下旬,以色列在加沙城萨布拉附近的空袭造成数十名巴勒斯坦人死亡。伤者中有一名刚出生的女婴,是救援人员在一棵树上发现的。
医护人员迅速将婴儿送往加沙城的Shifa医院,这是当时加沙地带最大的医院,并将她交给纳赛尔·博尔博尔(Nasser Bolbol)医生,后者将她放在保温箱里。
“我被告知她是大屠杀中唯一的幸存者,”医院早产儿部门的负责人Bolbol说。女婴的脐带残端还很软。她身上有牛奶反流的痕迹,这表明她在发作期间或发作前接受过母乳喂养。
Bolbol在医院的新生儿登记处记录了她的到来,以及她被发现的日期和地点。
但没有人知道她的家人是否幸存下来,也没有人知道孩子的名字。
“我自己在她的档案上写了‘未知’这个词,”博尔博尔说。
据信,在以色列对加沙的持续进攻中,数千名巴勒斯坦儿童成为孤儿。
据加沙卫生官员称,迄今为止,以色列军队已造成逾4.4万名巴勒斯坦人死亡,逾10万人受伤。人道主义组织估计,死者中有数千名儿童和婴儿。据以色列官员称,这场战争始于2023年10月7日,当时哈马斯对以色列发动了近代史上最致命的袭击之一,造成近1200人死亡。
同月晚些时候,当女婴被带到希法时,人们都非常希望战争能很快结束,新生儿的父母或亲戚会来找她。
然而,追捕哈马斯特工的以色列士兵在11月入侵了这家医院,在医院内发生激烈的枪击和战斗后,婴儿的记录丢失了。
“她的档案不见了,”博尔博尔说。
在一次高风险的国际行动中,这名婴儿和其他30名早产儿被送往加沙南部城市拉法的Al-Helal Al-Emirati医院。
这些婴儿被转移时只带了一份母亲的名单,而这个不知名的新生女孩却没有。
在新生儿重症监护室,随着战争的继续,更多的婴儿从加沙的医院被带到拉法,她与其他人共用同一个保温箱。医生为她打开了一个新的档案,表明她是一个“未知的婴儿-身份不明”。
33岁的护士阿迈勒·阿布·哈特勒回忆道:“她的档案上只写着‘在Al-Sabra附近的一次大屠杀中幸存下来’。这些婴儿被带进来时,她正在阿联酋医院工作。”
阿布·哈特勒无法容忍对一个女婴说“未知”。所以她决定给她起个真名:马拉克。在阿拉伯语中,它的意思是天使。
“我已经爱上她了,”阿布·哈特勒说。
马拉克宝宝和其他婴儿在同一个保温箱里待了两个月,但阿布·哈勒担心,如果把她留在医院里,没有足够的人际接触,她可能会受到感染,并出现发育问题。
“她整天都盯着房间的屋顶,”护士说。
因此,单身、没有孩子的阿布·哈勒要求医院允许她把马拉克带回家。经过几周的讨论,医院同意了,条件是战争结束后,她要把马拉克带回来。
阿布·哈勒把马拉克带回家,在拉法照顾她,直到5月以色列士兵入侵这座城市。阿布·哈特勒带着当时大约6个月大的孩子,和拉法的大部分居民一起逃离了。在射击过程中,阿布·哈特勒步行带着马拉克,直到他们到达大约七英里外最近的城市汗尤尼斯(Khan Younis)。
“我每走一步都非常害怕,”阿布·哈特勒回忆道。“我一路上都抱着马拉克。我拿走了她的玩具、衣服、尿布和牛奶。我必须在我的东西和她的东西之间做出选择。我拿走了她的。”
到达汗尤尼斯后,她和孩子乘出租车去了加沙中部的代尔巴拉赫(Deir al-Balah),两人一直在那里避难。
阿布·哈特勒开了一个Instagram账号,上传了马拉克的视频,并拼命寻找活着的亲戚。她收到的所有评论都是支持和祝福,但没有线索。
加沙卫生部数据录入部门的负责人Zaher Al Wahaidi说,从战争的头几天开始,没有幸存的新生儿记录。
瓦海迪说,战争开始时,以色列对加沙北部进行了猛烈的空袭,马拉克的父母也不太可能登记了她的出生。
“如果我找不到她的亲生父母,我就留下她,”阿布·哈特勒说。
除了名字,阿布·哈勒还决定给马拉克一个出生日期。鉴于她对早产儿及其发育的经验,她说马拉克可能出生于2023年10月23日左右。而且,她说,双23听起来很特别。
她对马拉克的爱与日俱增。阿布·哈特勒白天工作时,孩子和姐姐待在一起。
“当我下班回来的时候,就是她的聚会时间,”护士谈到马拉克时说。她给了我一个拥抱和很多吻。她现在看起来甚至像我了。”
马拉克最近在加沙中部的一套两居室公寓里庆祝了她的一岁生日,她现在和阿布·哈特勒、阿布·哈特勒的妹妹以及其他9个孩子住在这里。她穿着一件有褶边的白色连衣裙。有蛋糕、爆米花和糖果。
“当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阿布·哈特勒说,“我忘记了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