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盛顿(路透社)-埃隆·马斯克迅速接管了两个美国政府机构,使这位南非出生的亿万富翁对美国220万联邦雇员施加了前所未有的控制,并开始戏剧性地重塑政府。
作为世界首富和唐纳德·特朗普总统的盟友,现年53岁的马斯克在两周内在华盛顿建立了一个新的权力中心,他正在执行特朗普削减成本的计划,以缩小美国政府的规模。
作为特斯拉的首席执行官和SpaceX的创始人,自特朗普1月20日就职以来,马斯克行动迅速,部署了他的公司的现任和前任员工团队作为他的代理人。
马斯克的行为在政府工作人员中引发了一波恐慌,并在华盛顿引发了公众抗议,有时甚至会给特朗普自己的议程蒙上阴影。
本周,特朗普与邻国加拿大和墨西哥的起伏不定的贸易战与马斯克试图关闭美国国际开发署(USAID)——美国向世界提供人道主义援助的主要机构——的努力争夺了头版的篇幅。
马斯克的努力是特朗普大规模政府重组的一部分,特朗普已经解雇和解雇了数百名公务员,这是他缩小官僚机构、安置更多忠诚者的第一步。
密歇根大学福特公共政策学院(Ford School of Public Policy at University of Michigan)教授唐·莫伊尼汉(Don Moynihan)说,美国人正在目睹“一种非同寻常的权力集中在一个缺乏最高安全许可、没有经过任何参议院确认程序的人身上”。
“马斯克对政府的基本管道有着前所未有的集中控制,”他补充说。
尽管如此,马斯克还是按照特朗普的意愿行事。总统周一告诉记者,这位亿万富翁的任何行动都必须得到白宫的批准。
“没有我们的批准,埃隆不能也不会做任何事,我们会在适当的时候给他批准;在不合适的情况下,我们不会。但他是来报到的。”
当被问及被解雇的可能性时,他们更担心谁时,管理联邦财产和服务的美国总务管理局(General Services Administration)的一名雇员说:“马斯克。没有人真正在谈论特朗普。”
特朗普让马斯克负责两人所称的政府效率部。尽管它的名字叫DOGE,但它并不是一个部门,马斯克也没有领取政府的薪水,DOGE的成立立即引来了政府工会、监管机构和公共利益团体的诉讼。
究竟是谁组成了DOGE还不清楚。特朗普政府尚未公布司法部雇员名单。也没有说明他们是如何获得报酬的,有多少人进入了每个机构,以及他们是否是政府工作人员。这就引发了一个问题,即他们对谁负责——是马斯克还是特朗普作为行政部门的负责人。
马斯克和他的副手们已经接管了人事管理办公室和总务管理局及其计算机系统。
人事管理局是美国政府的人力资源部门,管理着220万政府工作人员。从那里开始,政府在过去一周发出了电子邮件,向联邦雇员提供辞职的经济激励。GSA监督大多数政府合同并管理联邦财产。
消息人士告诉路透社,至少有四名马斯克的现任和前任助手加入了接管人事管理局的团队,将一些高级管理人员排除在自己的计算机系统之外。一位官员说,马斯克上周四访问了GSA,他的团队成员也搬进了该机构。
周五,马斯克的一个团队进入了美国财政部的支付系统,该系统每年代表联邦机构发出超过6万亿美元的款项,其中包含数百万从政府领取社会保障金、退税和其他款项的美国人的个人信息。
迈克尔·林登(Michael Linden)是前总统乔·拜登(Joe Biden)执政期间在管理和预算办公室(Office of Management and Budget)任职的高级官员,该办公室是一个监督联邦预算的强大机构。他说,马斯克的助手能够访问支付系统,赋予了他们非凡的潜在权力。
林登在接受采访时说:“他们可以挑选联邦政府支付的款项。”
马斯克和白宫都没有立即回应置评请求。
特朗普一再表示,联邦官僚机构臃肿低效,需要缩小规模。他还指责许多联邦工作人员是自由主义的空想家,企图阻挠他的议程。
马斯克越权
“我们这些在埃隆的公司工作过的人,可以在联邦政府内部发生的事情上看到他的影子,”前SpaceX高级航空电子工程师托马斯·莫林(Thomas Moline)说。“这是一件非常凭经验的事情,埃隆的忠诚者们争先恐后地尽快实现他的每一个念头和愿望。”
治理专家表示,马斯克似乎已经超出了特朗普1月20日签署的设立DOGE的行政命令所授予的权限。
该命令要求它实现联邦技术和软件的现代化,“以最大限度地提高政府的效率和生产力”。其他关于冻结雇佣和招聘的命令称,司法部局长应与其他机构合作提出建议。
马斯克和他的助手们所做的似乎远不只是提出建议。
在美国国际开发署华盛顿总部的敏感信息获取问题上,司法部雇员与安全官员发生了冲突,并积极参与了该机构的裁员。
恐惧笼罩着许多公务员,他们在Reddit、Signal和Facebook上报告自己机构内部发生的事情,并讨论如何应对。他们还警告说,为了追踪可疑的泄密者,DOGE的工作人员正在对邮件进行水印,或者在邮件中嵌入额外的间距等标识符。
马斯克的批评者,包括民主党议员,指责他恶意接管政府。联邦工会提起诉讼,要求阻止马斯克访问敏感的计算机系统。
来自马里兰州的民主党众议员杰米·拉斯金(Jamie Raskin)在美国国际开发署总部外的抗议活动中对记者说:“我们没有一个叫埃隆·马斯克的政府第四分支。”
“岔路口”
与马斯克在2022年收购社交媒体公司推特后削减员工时使用的措辞相呼应,所有政府雇员都收到了一封名为“岔路口”的电子邮件,向他们提供延期辞职,如果他们在2月6日前提出辞职,将向他们支付到9月份的工资。
第二封邮件鼓励政府工作人员到私营部门寻找生产率更高的工作。联邦雇员工会敦促工人们不要接受这一提议,并警告称这可能不合法,因为目前还不清楚薪酬的资金来源。
代表员工的工会周二提起诉讼,阻止政府提出买断计划,尽管一名美国官员告诉路透,逾2万名员工计划辞职。
明尼苏达大学法学院(University of Minnesota law School)法学副教授尼克·贝德纳(Nick Bednar)表示,马斯克和他的助手对联邦人事和联邦支付拥有如此巨大的权力,“而他们似乎很少承担责任”,这令人深感担忧。
他说,马斯克的公司与美国政府签订了多份合同,他被置于一个会引发如此多关于利益冲突的问题的位置,这也很不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