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初,威斯康星州一个名为HOT Government的右翼组织发出了一封令人窒息的电子邮件:迈克·林德尔(Mike Lindell)提名了一位重要的威斯康星州政界人士获得一个可疑的奖项。林德尔曾是枕头推销员,后来成为选举阴谋论者,是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的坚定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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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子邮件宣称,该奖项将授予“在阻止选举犯罪方面发挥领导作用”的人。
林德尔的目标不是民主党、无党派选举官员,甚至也不是温和的共和党人,而是强大的威斯康星州共和党议会议长罗宾·沃斯(Robin Vos)。
这一提名反映了沃斯的命运发生了明显的转变。十多年来,沃斯一直在利用自己掌握的一切工具巩固共和党在威斯康星州的权力,并标榜自己在投票等方面的保守记录。
2011年,沃斯帮助重新绘制了该州的立法地图,从此确保了共和党对立法机构的控制。同年,他跟随前共和党州长斯科特·沃克(Scott Walker)的领导,制定了全国最严格的选民身份法,并通过了一项立法,削弱了该州的工会权力,在该州,有组织的劳工曾是民主党联盟的核心。
沃斯于2013年当选为众议院议长,自那以来,他一直利用执政期间的时间,在这个摇摆不定的州巩固自己所在政党的少数党对权力的掌控。当共和党人在2018年失去州长职位时,大会迅速通过了限制即将上任的民主党州长权力的立法。特朗普在2020年输掉该州后,沃斯启动了对威斯康星州选举的调查,并聘请了一名“停止偷窃”运动的推动者来领导调查。
摇摆州的状态
但又
他在各方面都是一个忠实的右翼分子。但沃斯已经在接受特朗普关于他实际上在2020年赢得威斯康星州的虚假说法方面划一线,并拒绝加入建议推翻2020年大选的同事的行列。他不愿越过这条线,这让他成了极右翼的贱民、林德尔的目标、特朗普的敌人,以及共和党当前状态的象征——对特朗普的忠诚是关键的试金石。
现在,沃斯正在与他的党内一些人作斗争,这些人拒绝接受2020年大选的结果,并开始认为他不是一个在加强共和党在该州的权力方面做得比几乎任何人都多的强硬保守派,而是一个腐败的建制派黑客,参与了特朗普的毁灭。
在2024年大选之前,威斯康星州基层共和党的特朗普阵营一如既往地强大,沃斯正忙于安抚他的强硬派政党批评者,以免成为他帮助创建的这场运动的牺牲品。
“有一部分人鄙视他,因为他们坚定地认为特朗普总统被骗了,”威斯康星州一位资深共和党工作人员说。鉴于他在支持特朗普的圈子里的角色,他不愿透露姓名。“他现在的处境是共和党内部斗争的象征,在威斯康辛州和全国各地都是如此。”
从孩提时代起,沃斯就过着政治生活。六年级时,他跟着一位老师参加政治活动,然后加入青年共和党,在上大学之前为前共和党州长汤米·汤普森工作。在威斯康辛大学白水分校的第一个学期,沃斯竞选并赢得了学生参议院的席位,然后开始游说威斯康辛州立法机构的每一位成员减少学费上涨。
两年后,他的热情得到了回报,州长汤普森任命沃斯为威斯康星大学系统管理机构的学生成员。沃斯身边都是其他年轻的共和党人:他在威斯康星大学白水分校的室友和朋友雷恩斯·普利巴斯(Reince Priebus)将继续担任共和党全国委员会主席六年,然后在2017年担任唐纳德·特朗普的幕僚长。
1991年毕业后,沃斯在威斯康辛州议会领袖邦妮·拉德维格(Bonnie Ladwig)手下谋得一份立法助理的工作,然后回到威斯康辛州东南部的伯灵顿,并在拉辛县委员会赢得了一个席位。当拉德维格在十年后的2004年退休时,沃斯赢得了她的席位。
“吉姆和邦妮·拉德维格离我非常近,”沃斯坐在国会大厦办公室里一张长而可怕的木桌的尽头告诉《卫报》。沃斯一整天都在接接采访,但他很专注,精力充沛。“他们就像我的第二对父母,然后是汤米·汤普森,我几乎每周都和他交谈,还有埃弗斯州长,每年一次。”
沃斯在大会上进步很快,学会了如何处理共和党党团会议中的个性,以及何时建立两党联盟。也许是效仿他在大学从政时的口号——“我们想要你的观点”——沃斯赢得了认真倾听同事意见、了解他们弱点和长处的声誉。
沃斯说:“我真的想成为一个建立共识的人。”他说,他相信努力争取政策上的胜利,即使是很小的胜利,都是值得的。他指责当代共和党采取了他所认为的全有或全无的政治。
该州进步民主党议员马克·波坎(Mark Pocan)曾与沃斯一起担任财政联合委员会成员,他与沃斯形成了一种不太可能的友谊。波坎说:“我总能找到一个可以和我聊天的人。“他非常清楚如何让他的成员完成任务。”
“每个人似乎都认为,罗宾告诉党团会议上的每个人,‘你要这样投票,你要这样做,你要那样做’,但事实根本不是这样的,”在沃斯领导下在众议院任职五年的共和党人凯西·伯尼尔(Kathy Bernier)说。“他将永远认识到他的核心小组的弱势成员。”
不过,沃斯也因打击党团会议中不合作的成员,以及不让不忠诚的成员获得委员会席位而名声大噪。2016年,他拒绝了此前与他有过冲突的三名保守派议员的委员会任命。最近,他的党团会议免去了否认竞选的共和党州代表珍妮·布兰德詹(Janel Brandtjen)在选举委员会的领导职务,因为她支持他的初选对手。
共和党党团会议的七名领导人都不同意接受采访。
在沃斯的领导下,共和党控制的立法机构在威斯康星州展示了巨大的权力。虽然全州范围内的竞选往往以微乎其微的微弱优势决定,但共和党人可以轻松地依靠在立法机构中的绝对多数——这是2011年沃斯帮助起草的重新划分选区法的产物。他目前在议会中拥有64-35个多数席位,他利用这一点加强了共和党在该州的权力。
但是沃斯很快反驳了许多民主党人的观点,他们认为他的立法风格是反民主的,或者根本不是好的、有效的政治。“民主党人不能接受这一点,因为他们认为他们失败的唯一原因是地图——也许这是你的策略。也许是因为你的竞选,也许是因为你的竞选议题。”
也是在2011年,沃斯帮助推动了美国最严格的选民身份法之一的通过;独立研究发现,它对低收入和黑人选民的影响不成比例,但这项法律仍然经受住了投票权倡导者在法庭上提出的无数挑战。2015年,威斯康星州政府问责委员会发现,该州立法机构未能就新的选民身份证规定(该州法律的一项要求)提供足够的教育,于是议会投票解散了该委员会。
在民主党人在2018年的选举中赢得州长和总检察长的竞选后,沃斯在上任前几周匆忙通过了限制这两个办公室权力的法律。这项“跛脚鸭”立法,在其他条款中,限制了州长任命某些州机构领导人的权力,并赋予立法机构聘请外部律师干预诉讼的权利。这种夺权行为激怒了民主党人和善政组织,也说明了执政的共和党人为了从对手手中夺取权力会不择手段。2022年Politico的一篇文章将沃斯称为该州的“影子州长”。
2015年,沃斯甚至试图制定一项法律,使州议员完全不受公共记录要求的影响。这一努力失败了,但他和他的其他党团成员经常删除他们的工作邮件——这种做法虽然合法,但却使记者和公众更难获得文件。
“说到政府中的阳光,罗宾·沃斯就是黑暗王子,”政治记者、威斯康星信息自由委员会(Wisconsin Freedom of Information Council)主席比尔·吕德斯(Bill Lueders)说。
他在与执政的民主党人合作方面有着顽固的名声。2020年初,尽管在冠状病毒迅速蔓延的情况下,全国共和党和民主党领导的州推迟了初选,但州立法机构阻止了民主党州长托尼·埃弗斯(Tony Evers)推迟威斯康星州初选日期的企图。在一张疯传的照片中,沃斯从头到脚都戴着防护装备,志愿担任投票工作人员,他告诉选民“出门非常安全”。
经过多年与民主党的斗争,2020年的选举使沃斯与他自己的政党陷入了一场意想不到的激烈冲突。
在国会预定的总统选举认证的前一天,特朗普的支持者涌上开往华盛顿特区的公交车,参加一场集会,这场集会后来演变成1月6日的国会骚乱。14名威斯康星州议员——包括13名州议会议员——签署了一封致副总统迈克·彭斯(Mike Pence)的信,敦促他不要认证选举。这封由五个摇摆州的议员签署的信函指责州长和州政府官员“混淆和故意欺骗”,并声称州立法机构在确认选举结果方面拥有最终决定权。威斯康星州议会竞选和选举委员会的主席和副主席都是签名者之一。
沃斯没有签字。但在当天的新闻发布会上,他对记者说,他认真对待该党的右翼基础,并说,对选举结果的普遍怀疑要求对选举过程进行重新评估。从那以后,他就开始走钢丝,既要安抚他的支持者,又要拒绝向他们最疯狂的要求低头。但事实证明,这具有挑战性。
特朗普和他的盟友花了几个月的时间提起诉讼,试图推翻他在威斯康星州和其他州的失败。当他要求威斯康辛州最高法院撤销民主党据点的数千张选票的诉讼失败后,他试图向沃斯和立法机构的其他共和党人施压,要求他们自己取消选举的合法性。
“我认为我们不太可能发现足够多的欺诈案件来推翻选举,”沃斯当时对记者说,他建议该州首先调查2020年的选举。
共和党人拒绝实际上试图取消选举的合法性,这激怒了特朗普。2021年6月,在威斯康星州共和党人召开年度大会之际,特朗普发表声明,指责沃斯和其他立法党领导人“努力掩盖选举腐败”。
沃斯对特朗普的攻击做出了回应,要么拒绝他的疯狂主张,要么向兜售阴谋论的团体做出政治让步。
在特朗普的压力下,沃斯于2021年宣布对选举进行调查,任命前威斯康星州最高法院法官迈克尔·盖伯曼(Michael Gableman)担任特别检察官。盖伯曼曾支持特朗普关于选举舞弊的指控,并在2020年大选后不久在威斯康星州的“停止偷窃”集会上发表讲话。在调查期间,盖伯曼走遍了美国各地,在林德尔主持的选举会议上发表讲话,并在亚利桑那州马里科帕县观看了臭名昭著的“网络忍者”选举审计。
一年后,当威斯康星州最高法院裁定在2020年大选期间使用选票“投递箱”是非法的时候,这位前总统再次向沃斯提出了取消选举合法性的呼吁。沃斯在密尔沃基接受WISN-TV 12 News采访时说:“我解释说,这是宪法所不允许的。”
特朗普非常愤怒。几天后,这位前总统支持沃斯否认参选的初选对手亚当·斯蒂恩(Adam Steen),称斯蒂恩是“正在崛起的爱国候选人”,并谴责沃斯。
沃斯勉强在初选中胜出,以不到300票的优势获胜。
“我最大的遗憾之一是雇用了盖伯曼,”沃斯说,他在初选几天后解雇了这位法官。“他比我想象的要古怪得多。他令人失望。他很无能。他对整个体系来说更糟糕。”
随着特朗普把矛头指向沃斯,威斯康星州共和党内部的裂痕加深了。
沃斯在2022年的州代表大会上对代表们说,立法者“没有能力取消(2020年)选举的合法性,也没有能力回去使其无效”,当天,超过三分之一的代表投票将他从党的领导层中赶了出来。
沃斯不会为了赢得他们的支持而违反法律,但他仍然希望赢回一些他们的支持,同时在威斯康星州最高法院的改组中努力保持自己和共和党的执政地位。
在选民选举自由派法官珍妮特·普罗塔谢维奇(Janet Protasiewicz)为该州最高法院法官后,沃斯曾考虑在她就该州不公正划分选区的地图是否符合宪法做出裁决之前弹劾她,但在一个由前法官组成的小组提出反对意见后,沃斯放弃了弹劾她的想法。
沃斯还受到否认选举的团体的压力,要求罢免威斯康星州无党派选举专员梅根·沃尔夫(Meagan Wolfe),她成为了虚假指控的目标,称她在2020年违反了法律,伤害了特朗普。
“作为领袖,(沃斯)首当其冲,”州参议员杜伊·斯特罗贝尔(Duey Stroebel)说。他是一名共和党人,曾在州议会任职四年,和沃斯一样,在任职期间致力于制定限制性投票法律。“他是这些事情的典型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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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斯回应了要求沃尔夫下台的呼声。但他在弹劾工作上走得很慢,去年11月他把弹劾条款提交给了议会委员会,此后一直没有进展。自去年11月以来,一个名为“威斯康辛选举委员会公司”的组织在电视和报纸上定期投放了数十万美元的广告,向沃斯施压,要求弹劾沃尔夫。
“这是不可能的,”沃斯直言不讳地说,表达了他对特朗普及其盟友执着于2020年大选的不满。“唐纳德·特朗普对2020年的病态痴迷不是美国人想在2024年听到的。”
但在这一点上,沃斯似乎不太可能做更多的事情来满足他的政党的极右翼基础。即使他改变立场,通过弹劾沃尔夫,这一举动可能会破坏2024年之前的选举,右翼也有可能继续增加反民主的要求。
“只要唐纳德·特朗普在政治上活跃,他们就会在政治上活跃,”伯尼尔说,他一直在大声反对特朗普的选举谎言,并将沃斯视为朋友。她说,挑战选举结果的威斯康星州活动人士“将继续这样做,直到唐纳德·特朗普下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