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的 2023年10月12日,联合国驻黎巴嫩临时部队(联黎部队)的维和人员在黎巴嫩南部城镇Rmaish和Naqoura之间沿黎巴嫩和以色列边境巡逻。(法新社)
伦敦:1948年6月19日下午6点,两架包机从纽约州的拉瓜迪亚机场起飞。船上有49名志愿者,身着制服的联合国警卫部队成员驻扎在成功湖,这是刚刚起步的联合国在长岛北岸的临时住所。
他们前往开罗的最终目的地是巴勒斯坦,在那里,他们将为联合国维和努力斑驳的历史写下第一章。
这支小型部队是应联合国第一任秘书长挪威政治家Trygve Lie的命令,应联合国巴勒斯坦问题调解人伯纳多特伯爵(Count Bernadotte)的要求派遣的。
它的作用是帮助贝尔纳多特监督以色列-巴勒斯坦停火,用联合国当时的新闻稿的话来说,它“预计主要用于监督与从特拉维夫到耶路撒冷的补给线有关的休战条款的实施。”
1948年,犹太和巴勒斯坦领导人以及一名联合国代表就巴勒斯坦停火达成协议。(盖蒂图片社)
当他们登上两架飞机时,李先生祝他们“旅途愉快,平安归来”,并与他们每个人握手,告诉他们:“我相信你们会在和平事业中履行自己的职责。”
这是联合国历史上第一次(但不是最后一次)将维和人员派往不可能的境地,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要努力将两个交战派系分开,往往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正如联合国在今年6月6日举行的年度追悼会上所说的那样:“在一个充满暴力的世界中为和平事业服务是一项危险的职业。”
在联合国维持和平行动76年的历史中,最能说明问题的事实或许是,第一个特派团,即后来被称为联合国停战监督组织的特派团,至今仍在继续,而它成立时所面临的局势仍未解决。
自1948年以来,有200多万男女在联合国旗帜下参加了70多项维持和平行动,其中4300多人丧生。联合国表示,“他们代表国际社会做出的牺牲,是《联合国宪章》‘欲免后世再遭战祸’决心的最具体体现之一。”
1949年8月,阿以战争期间,烟雾从耶路撒冷老城升起。(法新社)
第一起死亡事件发生在成功湖的警卫抵达巴勒斯坦两个多星期之后。7月5日晚上,法国观察员勒内·拉巴里埃指挥官在调查据称犹太部队违反停战规定的事件后返回时,在一次爆炸中受了致命伤。
两个多月后,1948年9月17日,纽约联合国秘书长办公室收到了一份电报。
上面写着:“福尔克·伯纳多特伯爵,联合国巴勒斯坦问题调解人,在耶路撒冷新城被身份不明的犹太袭击者残忍杀害,这是一次有计划的冷血袭击。”
贝尔纳多特是一名瑞典外交官,他于1945年通过谈判,从捷克斯洛伐克的纳粹集中营释放了450名丹麦犹太人和3万名其他囚犯,他被一群犹太复国主义恐怖分子斯特恩帮杀害。
1948年9月18日,联合国安理会代表聚集在巴黎夏约宫,向被暗杀的福尔克·贝尔纳多特伯爵默哀。(法新社)
从那时起,联合国在世界各地发起了不少于72项维和行动,这些行动往往让参与国付出了巨大代价,有时甚至让联合国领导层本身付出了代价。
1961年,秘书长达格·哈马舍尔德和其他15人在执行联合国刚果行动的和平任务时在刚果的一次飞机失事中丧生。
该组织承认,30年后,90年代联合国维持和平行动的数量和规模不断增加,“使更多的人处于危险之中”——在这10年里丧生的人数比此前4年的总和还要多。自21世纪初以来,维持和平人员每年的死亡人数一直超过100人。
在新的千年里,联合国本身成为了一个目标。
2003年8月19日,位于巴格达运河酒店的联合国伊拉克援助团总部遭到卡车炸弹袭击,造成22人死亡,其中包括时任联合国人权事务高级专员德梅洛。袭击发生后,联合国600名人员中的大部分已从伊拉克撤出。
2003年8月23日,在巴格达运河饭店被毁的联合国总部附近,联合国车辆堆放在田野里。(法新社)
随后发生了针对联合国使团的其他袭击,2007年在阿尔及尔,2009年在喀布尔,数十人丧生。
有时,联合国维和行动会被可怕的讽刺和意想不到的后果所破坏。2010年,联合国海地稳定特派团的20多名成员在该国发生的毁灭性地震中丧生,造成多达30万人死亡。
后来通过基因测试发现,地震后爆发的霍乱疫情,夺去了数万人的生命,极有可能起源于维和部队的尼泊尔成员。
2016年,联合国秘书长潘基文道歉说:“我们在海地霍乱爆发和蔓延方面做得不够。我们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深感抱歉。”
2010年,联合国海地稳定特派团的20多名成员在该国发生的毁灭性地震中丧生。(法新社)
今天,在世界各地有11个联合国维持和平特派团,其中五个在非洲,一个在印度和巴基斯坦(自1949年以来),一个在科索沃(1999年),一个在塞浦路斯(1964年),一个在戈兰高地(联黎部队,自1978年以来),第一个在巴勒斯坦(停战监督组织)。
1948年以来,停战监督组织特派团有52人死亡。截至2024年3月,部署了998名联合国人员,总部设在耶路撒冷政府大楼。
联黎部队(联合国驻黎巴嫩临时部队)最初成立于1978年3月,目的是“确认以色列从黎巴嫩撤军,恢复国际和平与安全,并协助黎巴嫩政府恢复其在该地区的有效权威”。自那以后,这项任务已经调整了两次。
在2006年7月和8月以色列-真主党战争之后,安全理事会加强了这支部队,并委托它监督停止敌对行动。自1978年以来,这项任务已使许多国家的334名人员丧生。
今天,驻扎在黎巴嫩纳库拉的一万多名士兵主要由印度尼西亚、印度、意大利、加纳、尼泊尔、马来西亚和西班牙提供。
2024年3月2日凌晨,在黎巴嫩南部城镇纳库拉附近,一名联黎部队巡逻队驶过一辆遭到以色列袭击的汽车残骸。(法新社)
联合国的维和努力是否挽救了生命还有待讨论。当然,联合国相信他们做到了。
报告说,基于各方同意、不偏不倚和“除自卫和捍卫授权外不使用武力”三项基本原则的维和行动已被证明是“联合国协助东道国走过从冲突走向和平的艰难道路的最有效工具之一”。
报告说,研究表明,“在冲突地区部署更多的联合国维和人员意味着更少的平民死亡、更少的暴力和更大的实现持久和平的机会。”
但并非总是如此。
联合国维持和平历史上最黑暗的时期之一发生在1994年,当时联合国卢旺达援助团被派去执行胡图族政府与图西族领导的卢旺达爱国阵线之间的和平协议,双方自1990年以来一直交战。1994年4月,一架载有卢旺达和布隆迪总统的飞机在神秘的情况下坠毁,引发了政治和种族屠杀的浪潮。
当80多万图西族人被屠杀时,联合国维和部队基本上袖手旁观。联合国特派团的指挥官,加拿大的罗密欧·达莱尔将军,后来发表了一篇严厉的批评文章,批评这个资源不足、人员不足的特派团以灾难告终。
1994年6月18日,联合国士兵将一些图西族难民从基加利的Mille collins酒店撤离,该酒店于6月17日遭到胡图族民兵的袭击。(法新社)
《与魔鬼握手:卢旺达人道主义的失败》讲述了10名比利时伞兵被杀的故事,这10名伞兵是达莱尔派去保护卢旺达总理的。
一年后,灾难再次袭击了斯雷布雷尼察,这是一个在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境内拥有6万波斯尼亚穆斯林的飞地,联合国宣布它是一个受国际保护的“安全区”。
被派去保护这块飞地的联合国保护部队是一支由370人组成的荷兰营,由于准备不足和人数不足,未能阻止波斯尼亚塞族军队对8000多名男子和男孩的种族灭绝屠杀。
荷兰的一项调查后来得出结论,荷兰和联合国没有尽到自己的职责。它指控荷兰政府和军方领导层犯有过失犯罪。
1995年4月,一名荷兰维和人员在斯雷布雷尼察的查理检查站摆姿势。(法新社)
然而,联合国宣称其维和行动取得了成功。1988年,诺贝尔和平奖授予了联合国维和部队,他们“在极其困难的条件下,为缓解已经谈判达成停战协议但尚未达成和平条约的紧张局势做出了贡献”。
声明还说,联合国部队“代表了国际社会通过谈判实现和平的明确意愿,这些部队的存在对启动实际的和平谈判作出了决定性的贡献。”
偶尔,联合国感到有义务捍卫其维和任务的声誉,并于2022年委托华盛顿乔治城大学(Georgetown University)政府与外交事务教授莉莎?霍华德(Lise Howard)对其工作进行独立评估。
联合国当时评论说:“联合国维和任务的失败已经被高度宣传和充分记录——这是正确的。”
“但如果你从整体上看,并对数据进行分析,就会看到一幅不同的、最终是积极的画面。”
2024年3月4日,联合国驻塞浦路斯维和部队(联塞部队)成员参加了他们在地中海东部岛屿驻扎60周年的纪念仪式。(法新社)
霍华德回顾了16项同行评议的研究,得出的结论是,在大多数情况下,蓝盔部队显著减少了平民伤亡,缩短了冲突,并帮助达成了持久的和平协议。
霍华德在2022年出版的《维和力量》(Power in peacekeeping)一书中表示:“大多数情况下,维和行动是有效的。”
在联合国发布的一段视频中,她说:“如果我们看看自冷战结束以来完成的任务,三分之二的维和人员都成功地执行了任务并离开了。
“这并不是说在所有这些情况下,这些国家的一切都是完美的。但这是说他们不再处于战争状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