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2月,一个好朋友给我发短信说:“嘿,亲爱的,你被逮捕的随身摄像机镜头在YouTube上泄露了。”
我的手指打出了一个快速的回复——“Omg lol哈哈什么?我的身体其余部分因恐惧而痉挛。肯定不是太糟吧?2021年,我在乔治亚州的雅典被捕,因为我的车看起来像一辆肇事逃逸的车。事实并非如此,但后来发现我的驾照不是驾照,而是一张州身份证。一场误会,但我也正处于危机之中。事情变得一团糟,我一夜之间进了监狱,但一切最终都解决了,从那以后我接受了很多很好的治疗。
我的朋友给我发了一个链接,我点了一下,以为会看到我的车被拦下的模糊视频。我以为会有五六次浏览。相反,这段视频的标题是“警察有权的儿子不敢相信他因酒后驾车被捕”,有超过5万次观看和1100条评论。这是我自己精神崩溃的30分钟,有三个不同的随身摄像头的特写。
这几乎是滑稽的。绝对伤心。这一事件发生在大流行病爆发18个月后。我一直在家照顾孩子。我丈夫和他的家人在瑞士参加疫情后的聚会,留下我独自照顾年幼的孩子和老狗,还有一个月就要完成论文答辩了。前一天晚上我和他吵了一架,然后选择了暴力,把我所有的委屈都发短信给他家人的家人和朋友群聊。我像布兰妮一样,剃了光头。我当时在试着留胡子——我知道这是上帝在惩罚我。我穿着一件楚巴卡背心。我穿着粉红色的紧身短裤和红色的卡骆驰人字拖。我的胸口插着一根孤零零的、软绵绵的、两分钟长的面条。
这一切都被警察拦下了,然后我把事情搞得更糟了。首先,我哭了,“我爸爸是警察!这句话立刻让人想起瑞茜·威瑟斯彭(Reese Witherspoon)那句标志性的“你不知道我是谁吗?”酒后驾车的时刻。然后,我发现了逮捕警察的手镯,那种细蓝线的东西。
“你就是其中之一,”我说。
“什么?”
“你认为黑人的生命不重要,”我说,用我最好的《法律与秩序》地区检察官的声音。
我想和2021年10月的迈克握手,但我也很感激有机会给他一点恩惠。他非常努力。他很伤心,他很害怕,他很孤独。他一团糟。
我当时一团糟。
但是,我的邋遢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的随身摄像机视频可以被放在一个陌生人的网站上供人娱乐呢?我不是唯一一个有这种经历的人。这些随身摄像机网站和频道无处不在,它们所获取的内容基本上是无限的,几乎是免费的,并且不断更新。大多数被分享的视频都是穿着暴露的年轻女性或黑人。《信息自由法案》(Freedom of Information Act)允许信息公开,而最近在乔治亚州等州,开放记录政策的变化和基础设施的改善,使得获取随身摄像头视频比在亚马逊上购物更容易。
官方的说法是,这些故事可以通过分享来教育公众,而更广泛的说法是,随身摄像头的视频对警察问责是必要的,记录发布政策也是必要的。这两个故事都不是真的。据称,一些人体摄像头网站或频道敲诈拍摄视频的对象,通常是年轻女性,让她们付费删除视频。我自己的律师甚至为我阐明了这一点,他写道:“《公开档案法》的目的是让政府对公民负责,但它们却被用来剥削公民,尤其是在公共互联网论坛上剥削喝醉酒的年轻女性。”
第二点也值得注意。常见的说法是,增加随身摄像头的镜头是为了回应密苏里州弗格森市警察枪杀迈克尔·布朗(Michael Brown)后公众的强烈抗议。然而,民权律师亚历克·卡拉卡特萨尼斯(Alec Karakatsanis)在Twitter上发表了一篇引人入胜的文章(该文章总结了他在《耶鲁法律与解放杂志》(Yale Journal of Law & Liberation)上发表的文章),他认为,警察希望拍摄人体摄像头视频,因为它们可以更容易地实施监控策略和宣传,并有可能“将新视频与人工智能面部和语音识别软件以及预测性警务算法联系起来,从而获得利润丰厚的合同”。
Karakatsanis最令人不寒而栗的揭露是“联邦政府自己对研究的回顾表明,随身摄像机并没有使警察减少暴力行为”;司法部观察到,“对70项随身携带摄像头使用研究的全面回顾发现,对随身携带摄像头的大量研究没有显示出一致的或没有统计上显著的影响”。
一定有办法限制这些视频的娱乐用途,或者至少要求把我们的脸模糊化,把我们的名字从视频中删除。许多州已经开始讨论修改公开记录政策,但这些讨论似乎都没有给视频中出现的人更多的权力。新泽西州州长最近签署了一项备受争议的“奥普拉改革法案”,该法案将赋予政府职员和警察更多的自由裁量权,以公布随身摄像头的录像和其他公共记录。与许多法律问题一样,获得任何救济可能都是你认识谁的问题,而不是与正义有关的问题。
我看了看评论,想看看人们是否分享了他们从我的糗事中学到的东西。1,100条评论中的每一条都是侮辱。一个评论者把整个《星球大战》系列的失败归咎于我。我的同性恋身份是否强大到足以毁掉一部价值数十亿美元的电影?另一个人说,作为一个同性恋者,他对我的刻板举止感到羞愧。我是不是太同性恋了?我超越了吗?大多数评论都取笑我的声音,或者猜测我父亲有一个像我这样的儿子有多尴尬,或者暗示我在监狱里会很享受被警察或其他囚犯强奸。
也许这就是网站所说的教育。在互联网上呆了一辈子之后,我了解到,1100个陌生人喜欢在我倒下的时候踢我。我明白了——即使我接受了很多很好的治疗,即使我知道你不应该看评论,即使我了解并爱我自己——1100次侮辱会伤透我的心。
迈克·麦克利兰(Mike McClelland)在东伊利诺伊大学教授创意写作,目前正在创作一部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