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全球女权活动人士庆祝国际安全堕胎日。
但对许多俄罗斯人来说,这一场合苦涩地提醒着他们,该国政府在曾经宽松的堕胎政策上倒退了多远,让成千上万的女性越来越难以获得安全、负担得起和及时的堕胎护理。
本周,远东滨海地区成为俄罗斯第11个宣布“强迫”堕胎为非法的地区。“强迫”一词包括说服、贿赂、欺骗、勒索或职场压力等迫使女性终止妊娠的行为。
俄罗斯下议院国家杜马(State Duma)的立法者已经开始考虑一项法案,该法案将宣布所谓的“无子女运动”为非法,并规定发布“普及无子女”的内容将被处以最高500万卢布(合54024美元)的罚款。
独立律师警告说,禁止无子女法的一些条款与宪法相抵触,可能会让避孕产品生产商宣传他们的产品,或者让普通女性分享分娩困难的经历,从而面临被罚款的风险。
“该州的堕胎政策不是一夜之间改变的。在普京执政期间,这种压力一直在逐渐增加,”一位来自俄罗斯的女权主义活动人士说。出于安全考虑,她要求匿名。
近年来,高调的俄罗斯官员一直在积极倡导早育和大家庭,并批评自由堕胎政策。
卫生部长米哈伊尔·穆拉什科曾公开对社会上普遍存在的一种观念表示遗憾,即女性在考虑组建家庭之前,应该先接受教育、建立事业、获得经济保障。
“结果出现了许多问题:不孕、流产、体外受精。去年7月,穆拉什科在对国家杜马的一次讲话中说:“减少第三或第四个孩子的出生时间……这种情况应该重新审视。”
“官员们还散布危险的谣言,认为堕胎会立即导致不孕,声称女性必须生孩子——即使这会毁掉她的生活,”这位匿名的女权主义者告诉《莫斯科时报》。
“但在大多数情况下,堕胎是由已经有孩子的妇女和属于社会弱势群体的妇女进行的。堕胎从来不是一个容易的决定。”她补充道。
理论上,俄罗斯仍然是世界上堕胎政策最宽松的国家之一,妇女在怀孕12周之前都可以申请堕胎。在强奸、怀孕期间丈夫死亡和监禁等特殊情况下,可以在第22周之前进行堕胎。
但实际上,俄罗斯各地的妇女在试图获得堕胎护理时面临越来越多的障碍。
2011年,俄罗斯立法者通过了一项法律,在最初的堕胎请求和手术本身之间引入了一段强制性的等待期——被称为“沉默周”。
在这“沉默的一周”中,妇女必须接受堕胎前的咨询,这主要是为了阻止她们接受手术。提供咨询的通常不是训练有素的心理学家,而是东正教牧师或与保守团体有联系的志愿者。
生殖权利活动人士去年告诉《莫斯科时报》(Moscow Times),一些国家雇佣的医疗专业人员以宗教自由权为由,完全拒绝实施堕胎。
尽管俄罗斯法律不认为宗教信仰是拒绝堕胎的合法理由,但需要堕胎的妇女往往不得不求助于私人医疗机构——这一选择既昂贵又越来越难以捉摸。
“对俄罗斯的许多女性来说,堕胎就像穿越障碍赛。‘沉默的一周’,医生、心理学家和牧师的令人沮丧的演讲都让人心理疲惫,但它们也延长了宝贵的时间,”这位女权主义活动家说。
截至9月,俄罗斯70个地区至少有502家私人诊所停止提供堕胎服务。
尽管当局称这项倡议是医疗服务提供者的“自愿”努力,但与其他反堕胎计划一样,此举得到了俄罗斯东正教会的支持,该教会试图在捍卫“传统基督教价值观”的过程中,推动俄罗斯全面禁止堕胎。
俄罗斯女权主义反战组织在2023年进行的一项调查发现,非政府组织妇女生命基金会(Women for Life Foundation)是游说教会和保守派领导层利益的主要参与者,并监督着一个不鼓励妇女堕胎的志愿者网络。
这位匿名活动人士说:“对国家来说,女性的生命似乎没有‘传统价值观’重要。”
“我们(妇女权利倡导者)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团结一致,以及其他支持堕胎的医生和盟友……(当采用更严格的法律时)堕胎不会消失,它们只会变得更加危险,导致女性死亡率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