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从大约一英里外的山顶上一座半废弃的17世纪城堡里,飘来了比冷还冷的颤音琴的钟声。因为我刚从那里来,所以我知道这乐器是由瑞士的颤音大师菲利普·科尔纳兹演奏的。
我微醺地走了半小时,回到了我在洛特加龙这个偏僻角落的住处,这首歌是我的完美配乐。周围除了蝙蝠、青蛙、一只猛扑过来的谷仓猫头鹰和一头怒气冲冲的野猪外,没有别的人,野猪在玉米堆里拖着脚,发出呼噜声。因为这个地区没有光污染,所以夜空中的星星闪闪发光。
在过去的21年里,城堡一直是一个国际爵士暑期学校的所在地,在过去的十年里,我断断续续地参加了这个学校。
楼梯是由不规则间距的铁路枕木和蜿蜒穿过地板的电缆组成的,更不用说成堆的破损家具了,这里有足够的旅行危险,让任何英国健康和安全检查员都感到不适。每年有两周的时间,这个地方是来自欧洲各地和其他地区的几十位爵士音乐家的家:2024年的队伍包括来自英国、荷兰、法国、奥地利、瑞士、西班牙、爱尔兰和意大利的球员和歌手,以及一些美国人。过去,与会者最远来自尼日利亚和巴西。
我的精力(和资金)只够我呆一个星期,但有些人会待上整整两个星期,在八人或九人的专业导师的指导下学习爵士曲调,这些导师大多来自英国。这就是我们每天的生活方式——学习和练习《天气报告》(《消失的先生》)、肯尼·惠勒(《海约克》)和巴德·鲍威尔(《异教徒之舞》)的曲调,每晚在城堡的餐厅兼酒吧里表演。
今年我自己的合奏团包括:次中音萨克斯管吹奏者阿兰(Alain),他是来自苏黎世的企业家;吉他手Luigi,来自罗马的机械工程师;来自奥地利格拉茨的退休儿科医生、钢琴家弗里茨;鼓手沃特是住在莱顿的网络安全专家。除了器乐团体,还有一个爵士歌手班,由伦敦皇家音乐学院爵士作曲教授皮特·丘吉尔指导。
让我这样的单语者松了一口气的是,大多数互动都是用英语进行的,暑期学校的创始人多里安·洛克特(Dorian Lockett)和安德烈·维卡里(Andrea Vicari)的母语是英语。男女人数大致相等,学生和导师在正式演出和持续到凌晨的业余即兴演奏中一起演奏。标准高得惊人,这是由一些已经非常优秀的学生和那些知道如何让那些仍在努力的学生发挥最大潜能的导师推动的。
是的,对于那些欣赏这些摇摇欲坠的环境和爵士乐自发性的人来说,这是波西米亚人的天堂。大家一起吃喝,随着晚会的进行,舞蹈不时爆发——今年,一群来自巴塞罗那的音乐家激发了一些笨拙但热情的拉丁动作。但是除了演奏和聆听之外,还有大量的谈话,而且几乎都是关于爵士乐的。这里是爵士乐的天堂,也是波西米亚音乐的天堂,就这种音乐而言,我们是最可怜的书呆子。互联网使原始材料第一次很容易获得,甚至是最晦涩的录音,关于这首歌或那首歌的最佳版本的争论不断。
每周快结束的时候,丘吉尔把学生组织成一个临时合唱团,把我们分成女高音、男高音、男高音和男低音。在大约一个小时的时间里,他用耳朵教我们一首四声部的和声歌曲。那天晚上,我们聚集在餐厅。导师们站在舞台上为我们伴奏,并在我们唱歌时为我们伴奏。
在去教堂的时代,这样的事情曾经在整个欧洲发生:整个社区为了一个共同的目的一起唱歌和演奏音乐,或者只是为了自己的享受。
彼得·乔内斯是一位音乐家,也是《pio》的作者从不写音乐传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