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大草原上半废弃的乌尔肯村,五个孩子的母亲安娜·卡普斯蒂娜(Anna Kapustina)希望建造哈萨克斯坦第一座核电站的有争议的计划能给她萎靡的家乡带来生机。
乌尔肯位于巨大的巴尔喀什湖(Balkhash Lake)岸边,两旁是空荡荡的建筑。在哈萨克斯坦,由于苏联时代的大规模核试验而伤痕累累,乌尔肯正处于一场关于是否应该继续建设的激烈辩论的中心。
1949年至1989年期间,苏联在哈萨克斯坦进行了大约450次核试验,使150万人受到辐射。
这个中亚国家将于本周末就该核电站举行全民公投,正在推动建设的俄罗斯总统托卡耶夫(Kassym-Jomart Tokayev)承诺“在人民的支持下做出重要决定”。
这个专制国家的竞选一直是一边倒的,投票主要是为了营造一种民主的氛围。
在乌尔肯,在苏联解体后,建造一座火力发电厂的计划被放弃,人们成群结队地离开了这里。留在乌尔肯的1500名居民中,许多人希望繁荣和工作能够回归。
卡普什蒂娜的丈夫在2500公里(1550英里)外的阿克托贝(Aktobe)当矿工,她说:“我们正在等待我们的村庄恢复生机。”
虽然哈萨克斯坦拥有丰富的石油资源和世界上最大的铀生产国,但该国面临着长期的电力短缺,当局希望解决这一问题。
卡普斯蒂娜说,她已经习惯了用蜡烛。她希望核电站能带来“廉价、不间断的电力”。
在一场由国家支持的大规模运动中,大多数乌尔肯居民支持该项目。
但有些人已经厌倦了,担心巴尔喀什湖的安全。巴尔喀什湖是该地区第二大湖泊,饮用水供应已经很困难。
工程师谢尔盖·特列季亚科夫(Sergei Tretyakov)自从被苏联派去帮助建造废弃的热电厂以来,就一直“梦想”着在乌尔肯建造一座核电站。
这位64岁的老人认为,如果没有它,哈萨克斯坦将“完全没有电”,因为这个大国的南部正遭受着特别严重的能源短缺。
他说,乌尔肯是个完美的地方。
特列季亚科夫说:“土壤具有抗性,它的位置允许电力向北和向南分布。”
苏联时期修建的一些基础设施仍然在那里。
“我们已经修建了堤坝和一个冷却池,”他指着广阔的巴尔喀什水域补充说。
这个项目随着苏联的解体而结束,自那以后,乌尔肯一直在慢慢死去——大多数居民在20世纪90年代初就离开了。
现在,这里到处都是废弃的公寓楼,街道上只有尘土飞扬的轨道。
一幅未建成的热电厂壁画装饰着一座部分空置的建筑。
在一间兼作市政厅的公寓里,市政工人英迪拉·克里姆别科娃(Indira Kerimbekova)翻阅一本20世纪80年代乌尔肯的相册。
“在苏联解体之前,这里住着1万人,”她说,并展示了挤满人的食堂的照片。
“现在很难相信……那里有商店、学校和理发店。”
如今,这里仅有的商店是街边的小杂货店,最近的医院也在200公里之外。
她说:“我们希望,如果核电站建成,人们会回来住在这里。”
养老金领取者Tatiana Vetrova说,人们离开乌尔肯是因为“没有更多的工作”,她回忆起居民们如何只能靠在巴尔卡什湖捕鱼为生。
她说:“你得抓鱼,熏制,然后在路边卖。”
许多人仍然依靠捕鱼为生,对湖泊未来的担忧导致了一些反对该工厂的人。
“我不想要它,”62岁的哲克森库尔·库兰巴耶娃说。
“我们正在失去这个湖。我们会失去鱼的。这里的人们主要靠捕鱼赚钱,”她说。
就连托卡耶夫总统也承认了对生态的担忧,称苏联核试验的“悲剧性遗产”是“可以理解的”。
但政府坚称,该工厂将是安全的,并竭尽全力确保哈萨克斯坦人在周日投赞成票。
当局派“建设工厂人民总部”的代表——实际上是来自强大的总统政党——在哈萨克斯坦各地举行“信息发布会”。
库兰巴耶娃并不服气。她不相信她身边的广告牌上写着:“未来的清洁能源。”
她担心她所在的小镇通往湖泊的通道和捕鱼的能力。
她说,即使是在乌尔肯有其他工作的居民也在捕鱼以赚取额外收入。
“这是我们可能失去的东西,我不希望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