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秋天，报道俄克拉荷马州马斯科吉(克里克)民族的新闻媒体Mvskoke Media的记者们在记录一场戏剧性的选举季节的同时，也面临着捍卫他们报道这一故事的权利的艰难斗争。
当卢西恩·泰格三世(Lucian Tiger III)——主要行政长官职位的初选竞争者之一——以10票之差进入决选时，他提出了重新计票的动议，并指控选民欺诈。Mvskoke Media的记者Angel Ellis和Jerrad Moore争相报道细节，这是《赫芬顿邮报》在新纪录片《Bad Press》的独家剪辑中捕捉到的场景，该片将于本周五在纽约影院首映。
这场有争议的选举只是莫斯科民族为恢复和编纂新闻自由保护而进行的长达数年的斗争中的几个疯狂章节之一。它在2021年秋天达到了一个里程碑式的成就，当时部落国家的公民以压倒性多数投票通过了一项新闻自由宪法修正案。
在574个联邦承认的土著部落中，只有5个有书面的新闻自由法。到目前为止，马斯科吉民族是唯一一个在部落宪法中享有自由和独立新闻权利的民族。《坏新闻》(Bad Press)对这场斗争的高风险进行了引人入胜的记录。这部电影由丽贝卡·兰兹贝里-贝克和乔·皮勒执导，在今年的圣丹斯电影节上首映，并获得了美国纪录片评委会自由表达奖。
“负面新闻”始于2018年11月，当时马斯科吉族全国委员会(Muscogee Nation’s National Council)突然以微弱优势废除了2015年颁布的部落新闻自由法。议会议长泰格投出了决胜局的一票。一夜之间，Mvskoke Media基本上变成了一家政府出版物。如果没有新闻自由的保护，部落领导人就可以在每周发表的内容上签字。大多数员工辞职以示抗议。
这是长期阻碍部落新闻媒体土著记者的紧张局势的一部分。正如纪录片所解释的那样，在许多土著部落，特别是那些没有新闻自由法的部落，部落领导人在控制和资助部落媒体方面有着强大的影响力。土著记者经常受到审查，独立的部落媒体相对较少，一些出版物基本上成为部落公共关系部门的延伸。这是有历史原因的:部落领导人理所当然地想要反击长期以来对原住民的冒犯性和刻板印象。
但正如埃利斯这样的记者所展示的那样，公民也应该要求对他们的社区进行自由和独立的报道。
她在纪录片中说:“我们报道的内容对马斯科吉(克里克)人来说是最重要的。”“但我在这里，报道的新闻主题可能并没有展现我的部落最好的一面。但你想要一个对你撒谎，让你鼻子上挂着鼻屎，鞋上还粘着卫生纸的朋友吗?或者你想要一个会阻止你说:“嘿，看看你的脸”的朋友吗?这就是我对记者工作的看法。但这是一个非常脆弱的系统。即使有了新闻自由法，它仍然是脆弱的。”
在埃利斯和她的同事揭露了几起涉及政府腐败和不当行为的重大新闻之后，议会突然采取行动废除新闻自由法，这可能不是巧合。事实上，在投票的紧急会议上，一位理事会代表詹姆斯·詹宁斯大声说出了沉默的部分。他解释说，他支持废除，因为“报纸本身可以在国家上有更多积极的问题，而不是那么多消极的问题。”
正如埃利斯在纪录片中回忆的那样:“我一生中最生气的是听到詹姆斯·詹宁斯谈论报纸上的坏消息。内心深处，我只是在尖叫:‘好吧，别做他妈的坏事了!’”
她令人耳目一新的直率，是《坏新闻》避开新闻业描述中常见陷阱的原因之一。让这样的电影在视觉上有趣可能是一个挑战，因为记者的日常任务——打电话、发电子邮件、在办公桌前打字——往往相当平凡。幽默是记者日常生活的核心，这很有帮助，正如兰茨伯里-贝克在一次采访中指出的那样，他们经常“处理非常紧张的情况”。
此外，幽默是土著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她说:“有时候能够对你正在处理的所有荒谬的事情一笑置之，也是土著人的一种生存机制。”“这是一种非常有趣的动态，作为一名导演，我很高兴能够与世界分享我所在社区的这一部分，这是如此特别。”
Landsberry-Baker在Mvskoke Media工作多年，担任记者、编辑和编辑委员会成员。现在，她是土著记者协会的执行理事，她想要制作“负面新闻”，以便让人们关注土著记者的工作，以及他们在没有新闻自由保护的情况下工作时所面临的障碍。她还希望这部电影为土著部落的公民提供一个视觉蓝图，动员他们自己的努力来制定新闻自由法。事实上，这也是她在做了这么长时间的纸媒记者后，认为纪录片是报道这个故事的最佳方式的主要原因。
Landsberry-Baker说:“没有任何一篇纸媒报道能够涵盖这四年旅程中发生的一切。”“我认为它提供了一种强大的叙事形式，尤其是在展示我们社区的多样性、展示细微差别以及我们是一个现代人方面。我们不是一个庞然大物。它与现代土著社区的刻板印象作斗争，这是任何印刷形式都无法做到的。我认为这种形式只是能够向人们展示，而不是告诉他们，发生了什么，然后让他们能够与安吉尔这样的角色联系起来——就像，如果你想写安吉尔，你就不可能写出来，所以我认为让她领导这场斗争，通过她的眼睛在电影中看到这段经历真的很有力量。”
皮勒说，从视觉上看，这部电影的制作团队从俄克拉荷马州的风景中汲取了很多灵感。在拍摄过程中，他们经常每天花几个小时开车在该州各地跟随记者和候选人。在此过程中，他们收集的镜头成为了整部电影的视觉隐喻。
当与戏剧性的前提和高风险相结合时，所有这些元素在《坏新闻》中创造了一种持续的动感和悬念感。这部电影的大部分故事发生在2019年有争议的选举季节，当时支持保护新闻自由成为一个主要的竞选议题，也是候选人的试金石。委员会还考虑是否对新闻自由宪法修正案进行投票，但该提案未能获得通过。
这部电影有一个版本就是在那里结束的。兰兹贝里-贝克和皮勒最初计划在2021年完成这部纪录片，以便在2022年圣丹斯电影节上首映。
皮勒说:“就像你在无数部纪录片中看到的那样，这部电影的片名是:‘好吧，也许有一天，莫斯科民族最终会提出一项宪法修正案，而且，你知道，我们希望投票能够进入议会，让人们看到它。’”“我们一直在为这部电影而努力，因为我们只是想，我想Mvskoke Media的其他人以及很多公民都在想:‘宪法修正案永远不会真正被带到人民的投票中去。’”
但纪录片，尤其是那些历时数年的纪录片，在现实生活的干预下，可能会发生戏剧性的转变。与两年前不同的是，在2021年夏天，该委员会投票决定在当年秋天的选举中将宪法修正案付诸投票。与此同时，部落官员继续审查姆夫斯科克媒体的工作人员，包括拒绝他们参与点票。
“然后我们突然接到了安吉尔的电话，那是在2021年9月。她说，基本上，‘糟透了，’”皮勒回忆说。“我在飞机上跳得比我一生中任何一次跳得都快。基本上整个电影的第三幕，我们的团队在五天内就完成了拍摄。这是一个完全的惊喜，一个完全的惊喜。”
为什么在两年内发生了如此巨大的变化，从宪法修正案未能通过议会，到公民自己决定，然后以压倒性多数通过?Landsberry-Baker将这一转变归因于一系列发展的共同作用，这些发展强调了对自由和独立新闻媒体的需求。其中包括2019冠状病毒病大流行及其对土著社区的不成比例的影响，实施《关怀法案》(CARES Act)经济刺激措施以减轻疫情的影响，分发COVID疫苗，以及2020年美国最高法院在McGirt v. Oklahoma一案中重申莫斯科民族保留意见的裁决。莫斯科公民意识到，由于没有新闻自由作为问责机制，他们错过了什么。
“公民们说，‘现在我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需要获得这些新闻和信息，’”兰茨贝里-贝克说。“我认为，正是在那些政治动荡的时刻，你会看到部落拿起争取新闻自由的火炬，所有五个部落都增加了这些保护措施，这是在一种动荡的政治状态下。”
让埃利斯和她的同事们松了一口气的是，今年的莫斯科民族党选举远没有那么混乱。据Landsberry-Baker说，一个明显的迹象是，有几名反对保护新闻自由的官员被投票出局。
记录了马斯科吉部落为保护新闻自由而进行的长达数年的斗争，这成为2019年部落选举期间的一个主要竞选议题。"
在新闻自由和地方新闻都处于危机之中的时候，“坏新闻”尤其能引起共鸣。据西北大学(Northwestern University)麦迪尔新闻学院(Medill School of Journalism)的地方新闻现状项目(State of local news Project)统计，截至今年，美国有200多个县没有地方新闻机构。在过去两年中，平均每周有两家以上的报纸倒闭。研究人员发现，许多成为“新闻沙漠”的风险最高的地方是“有大量黑人、西班牙裔或美洲原住民的社区”。
此外，正如莫斯科公民在2019年亲身发现的那样，“在选举中成为一名知情的选民是绝对必要的，你知道，5票或10票可能是不同的，”兰德斯贝里-贝克说。
今年，Landsberry-Baker和Peeler一直在全国各地的电影节上放映这部电影，包括在许多土著社区。有迹象表明，这部电影已经产生了影响，“自从我们的电影上映，部落居民看到了它，在印第安国家肯定有一场运动，要求其他部落加入这些新闻自由保护，”兰德斯贝里-贝克说。例如，在奥塞奇族(Osage)和切罗基族(Cherokee)内部都有一种势头，试图在他们的宪法中加入新闻自由修正案。
在影片上映的同时，制片方还发起了一项调查，让土著居民反馈他们的部落国家和社区的新闻报道情况，以及是否制定了保护新闻自由的措施。他们希望借由这项调查，对全国各地的原住民媒体有更深入的了解，并让原住民了解如何倡导保护媒体的资源。
兰茨贝里-贝克说，从“马斯科吉民族”争取新闻自由的斗争中得到的主要教训是，要把公民主导的努力与社区中有献身精神的记者和支持新闻自由并能在立法层面捍卫新闻自由的民选代表结合起来。
她说:“看到其他部落和公民受到马斯科吉(克里克)民族故事的启发，这是非常令人兴奋的。”“现在，他们已经开辟了一条道路，让印度的其他人可以效仿。”
《坏新闻》星期五在纽约DCTV消防站影院首映，并在全国各地放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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